試閱《愛在日落破曉時—我的巴黎.維也納》

* 聖母院前別說英語

* 夢中的艾菲爾

* 在奧地利最受歡迎的料理

* 醉醺醺事件



*聖母院前別說英語

西堤島遊人如織,若仔細看,會發現人潮雖零散,卻都朝著同個方向走。那就是聖母院方向了。

「我聽說過一個故事,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當初德軍攻佔巴黎後,準備撤退時,他們準備引爆聖母院。他們留下一個小兵,交付他炸掉聖母院的任務,結果小兵只是等著、坐著看著美麗的聖母院,始終無法引爆。等到聯軍終於抵達,他們發現炸彈和引線空躺著,聖母院卻完整保留下來。」

Jesse ~Before Sunset《愛在日落巴黎時》

站在塞納河對岸看著聖母院,哥德式教堂漂亮的沐浴在陽光下,確實迷人。想著Jesse在船遊塞納河、經過聖母院時說這的番話,猜想如果我是那個小兵,大概也沒辦法狠心炸掉這麼美麗的建築。
來過幾次,在聖母院前那間專賣觀光客的超貴咖啡店花費過數個下午,卻都沒有爬上聖母院屋頂看鐘樓怪人的居處。這次打算上去,試試看是否能拍下以艾菲爾為背景、有名的怪獸出水口。不過晨光還早,靜靜坐在聖母院前過了時還未拆的聖誕樹旁,想先感受重回巴黎的丁點氛圍。

「請問你會說英語嗎?」
坐在聖誕樹旁的幾分鐘裡,這句話大約響起七八次。說的人全是戴著頭巾的伊斯蘭婦女,以字正腔圓英文發問,有年輕少女,也有中年婦人,神情各異。
有些帶著點祈求,可憐巴巴的;有些不太耐煩,似乎根本也不想聽回覆;還有些兇得很,惡霸霸地盯著人看。
是怎麼回事?我好奇著。分點神,仔細觀察這些婦女到底在做什麼。

觀察結果如下:
如果遊客搖頭 (廣場上能說英文的大約也都是遊客),女人們幾乎毫不停留地走人,不管之前做出的表情如何楚楚可憐,看到遊客說「不懂英文唷」臉立刻就拉下來,一秒鐘都不想浪費像被追債似地跑走;如果遊客點點頭說「講英文啊,請問有什麼事?」(據觀察這樣回答的十有八九是客客氣氣的英國人),那麼女人們便馬上拿出寫得密密麻麻的一張白紙出來,左揮右揮在遊客先生左擋右擋的縫隙之中試圖把紙張湊到遊客臉上,一面呼天搶地大聲說著長串法語(原來也只會說一句英文?),也不管人聽不聽得懂。

一般被纏上的遊客,非要勉為其難地拿起很難看懂的紙張來讀了讀、又更勉為其難地掏出點小錢,戴著頭巾的婦女才肯放人,實在恐怖。也有本來回答會講英文的,一看紙張馬上擺擺手說「我看不懂」便馬上倉皇逃逸;也有死不肯給錢頻頻皺眉像趕蒼蠅揮手的不耐煩的人,碰上這種狀況包頭巾女人對付方法都一樣:大聲咆嘯「法可法可」發音的辭句。至於那句話的意思,猜想大約與英文發音類似的詞彙意義相去不遠吧?

「維也納也有很多這樣的婦女喔,但是客氣多了,才不像這些人簡直過分。那些紙上說的不外乎是政治迫害、戰亂等等,可憐歸可憐,但騙錢的多。」希波說。我拉長脖子拼命想從密麻麻字句中找出點道理,但隔了老遠實在辦不到,身邊又沒有長鏡頭可以用。

「請問你會說英語嗎?」一個包頭巾女人冷不防地從身後冒出,一面把那張內容大概一模一樣的紙條堵到我面前。前一秒另個包頭巾女人大聲說的「法可法可」彷彿還在耳邊迴盪,突然間所有的好奇都在那刻消失,再怎麼樣也不想聽到有什麼人指著我臉大罵「法可法可」。

No English. No English.」我努力配合句子把頭搖得如波浪鼓,希波則竭力憋著笑。包頭巾女人果然正眼也不看地快速離去。這,在聖母院前假裝不會說英文應該也不是什麼大罪吧。